VI
“……”
基辅罗斯王国近卫骑士团第一大队第二中队中队长，原生血族出生的罗斯基斯拉夫·乌佩里伯爵，正静静地站在【博加蒂尔】的落地窗走到前，默默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厚厚的白云，万里的沃野，平缓的山地，宽阔的河流。
【博加蒂尔】，准备要穿过第聂伯河了。
罗斯基斯拉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裹着皮革的金属制威士忌酒壶，打开了盖子。
浓浓的气息，从酒壶内飘出。
只不过，并非威士忌的气息。
而是血腥味。
“哼哼。”
罗斯基斯拉夫稍稍闻了一下后，闭上自己那红瞳双眼，便喝了一口，随后舔了舔嘴角。
这一瞬间，沾血的獠牙，显现了出来。
“哟！罗斯基斯拉夫！”
“嗯？”
听到熟悉的声音，罗斯基斯拉夫转过头去。
不知何时，他的上司，奥斯塔普，已经站在了他的右侧，微笑以对。
“奥斯塔普。”一看到奥斯塔普，罗斯基斯拉夫也关上了盖子。
“刚刚到处找你呢，没想到在这里。”奥斯塔普双手一摊。
“没办法，突然一些口渴了，只能先退席。”罗斯基斯拉夫摇了摇手中装着血的酒壶，“毕竟我可不想让邻席的人吓到了。”
“没这么严重吧。”奥斯塔普靠在扶栏上，望向下方的风景，“大家都知道你的。”
“但你知道的，我的种族和你的种族可是在你们人类所称的【中世纪】时互为死敌。”罗斯基斯拉夫也靠在了扶栏上，但心里想的显然和奥斯塔普不一样，“就算大家都知道我怎么样，一看到我这样，多少都会有些心理影响吧。”
“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不是吗？甚至远在你出生之前，【再和解令】颁布以后。”奥斯塔普说道，“而且谁都知道原生血族只需要喝少量的血液，并不需要把人吸干。”
“但并非所有人都想你这样没那么多偏见。”罗斯基斯拉夫叹了一口气。
“人类和【幻想种】之间共存数千年，有冲突也有和解，这很正常。”奥斯塔普继续看着下方的风景，“也不仅仅只是血族。精灵，矮人，龙族，奥克，亚马逊族，狼人，人鱼，人马，蜥蜴人……人类与【幻想种】们也在不断的交流与冲突中共同走到了今天能够共存的状态。正如同黑格尔所说的那样——”
“人类总是通过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来推动进步。”罗斯基斯拉夫笑了笑，“摇摆理论……黑格尔他刚出书时我就看过了。”
说罢，二人一同笑出了声。
“能够和一位活了500多年的‘老人家’聊聊天也是不错的。”奥斯塔普看了看罗斯基斯拉夫，“至少能更好地吸取来自‘老人的经验’。”
“是活了534年。”罗斯基斯拉夫友善地纠正道，“对比人类活的长寿的多的幻想种来说，叫不准确岁数可是很失礼的。”
“所以我还记得我的那位作为精灵的祖母的岁数。”奥斯塔普说道，“628岁。”
“呵呵呵。”罗斯基斯拉夫爽朗地笑道，“你的祖父还真是幸运呐，能够娶到一位精灵作为妻子。”
“那是啊。”奥斯塔普点了点头，“如果没有那次幸运的相逢，恐怕我的祖父早就战死在克里米亚，而不是成功活到克里米亚战争胜利并在60年后才安详地在安乐椅上过世。”
“克里米亚战争吗……”罗斯基斯拉夫稍微想了想，“我也参加了那场守护【血族汗庭】的圣战，确实残酷啊。”
“所以也是运气。”奥斯塔普说道，“祖父所有的运气。”
“是啊。”罗斯基斯拉夫点头道，“在漫长的历史长河里，人类也和【幻想种】之间混血不断，包括你在内的不少人，身上也都有着各类不同的【幻想种】的血脉，这也许也是某种程度上的【共存】吧。”
“对。”奥斯塔普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我的身上流淌着至少一半的精灵血统，我的妻子也是。我的祖上也有和乌佩里家族联姻的人……人类和【幻想种】之间的界限，多少有些模糊了。”
“确实，如果这是人类与【幻想种】之间未来的发展道路，那也是不错的选择。”罗斯基斯拉夫微笑道，“只要没有【黄昏种】在搅局的话。”
“【黄昏种】吗……”奥斯塔普皱了皱眉头，“那些没有签订【彩虹之约】的存在……”
“魔神们在亚空间创造的地狱世界中并不孤单，他们有着创造出来的仆从，恶魔。”罗斯基斯拉夫说道，“也就是所谓的【黄昏种】。 这些通过魔神的力量所创造出来的存在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存在，准确来说，和人类以及【幻想种】不同，他们并不是生物，所以也就没有签署【彩虹之约】的必要性。且不提还在考古的【超古时代】以及虚无缥缈的【英雄时代】，在【黑暗时代】时他们就试图再一次毁灭这个世界，甚至于还诱惑了我们血族来与他们同流合污……幸运的是，人类与【幻想种】们挺过了这一关，重新让文明走上正规。但不排除他们还会卷土重来的可能。毕竟亚空间里的存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你认为，他们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奥斯塔普问道。
“这个可说不准了，也许下一秒，也许明天，也许明年，也许几千万年以后？”罗斯基斯拉夫摇了摇头，“谁也不知道。”
“但愿在我们闭眼前，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吧。”奥斯塔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事还远着呢，我觉得还是关心一下目前的状况更好。”罗斯基斯拉夫拍了拍奥斯塔普的肩膀，“现在我们和公社党人之间的战争还没结束呢。”
“确实，这件事更要紧。”奥斯塔普表示同意，“至少对于祖国来说，命运的摆钟要摆起来了。只不过，最后会垂怜于哪一方呢？”
“神祖在上。”罗斯基斯拉夫不失幽默地说道，“但愿在我们一方。”
“愿天父佩龙保佑。”奥斯塔普也回应道。
说罢，奥斯塔普转身准备离开。
不过就在临走前，奥斯塔普突然停住脚步，背对着罗斯基斯拉夫，问道：
“罗斯基斯拉夫，你觉得，雅德维加她怎么样？”
“雅德维加？哦，你是说那丫头啊。”罗斯基斯拉夫稍微思考了一下，“人还不错，也尽职尽责。怎么了？”
“是吗……”因为背对着他，罗斯基斯拉夫无法得知奥斯塔普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罗斯基斯拉夫，我有一件私人的事情，希望你能帮我一把。”
“哦？找我这‘老人家’？还真是少见呢。”罗斯基斯拉夫笑道，“什么事？”
“你知道雅德维加的事情的。”奥斯塔普说道，“我希望……你能在她有危险的时候，能帮她一把。”
“嗯。”罗斯基斯拉夫很爽快地点了点头，“放心吧，她身上也流淌着同族的血脉，我会在必要的时候帮她一把。”
“谢谢了。”奥斯塔普点头后，便缓步离开了。
“哼哼，现在的年轻人呐。”罗斯基斯拉夫望着奥斯塔普离去的背影，笑了笑，重新打开了酒壶，喝了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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