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日子很快就到了八月初十（9月21日），在遥远的关内的天京。
天京，自大元朝到现在的大华朝，历经四朝，皆为国都。
而在天京正中的紫禁城，则是整个大华帝国的中心。
“天有紫微宫，是上帝之所居也。王者立宫，象而为之。”
虽然在大华朝，天京经历了两次战火——一次是华太祖杨嗣龙攻入当时还被称作京师的天京，推翻前朝；另一次是大亚战争中俄军对天京的围攻——但天京依旧屹立不倒，相反，在太祖和中宗两代人的改建下，天京成功地成为了东亚最大的现地化都市之一。
不过尽管这样，天京城的建设计划依旧不算完工。
特别是在南方爆发了乱党叛乱的辛亥之变以后，许多建设工程的进度都缓慢了下来，乃至完全停滞，都市建设的完工，也变得遥遥无期。
“还需要……多久呢？”
此时，在平北城（新皇城）的新御花园内，一座可容纳十多人的白色欧式风格的凉亭下，大华朝的今上天子杨贤明，正双手扶在中间的长桌边缘，稍稍弯下腰，仔细地观察着长桌上所摆放着的建筑群模型——或者说，烫样，天京建城计划的烫样。他身穿那丝绸制成的，纹着十二章徽的黄色黄袍，在一众人当中，尤为显眼。
除了他以外，在场的还有他的三名后妃，一名身穿黑色和服的中年黑密发男性，一名身穿黑色西服且戴着眼镜的中年男性，一名身穿深蓝色旗袍的年轻女性，以及守卫的卫兵和随时待命的女官和宫女。
三位后妃，一后二妃。
站在杨贤明身旁与其并立的皇后，名叫神日本景子，以华名来说，又可叫皇景子。
拥有一头五黑的及腰长发，如新降雪地般的雪白肌肤，尽管身穿传统的带菊纹的红色长袍和服，但上围傲人的曲线还是遮掩不住，景子的四肢十分纤细但上围和臀部却非常饱满凸出充满肉感，美丽和可爱兼备的脸庞看不出一丝美学上的瑕疵，她有着一双明亮的红色瞳孔和高挑的身材，在亚裔女性里显得非常修长的美腿搭配黑色的长筒足袋和做工精美的木屐散发着惊人的魅惑力，举止投资都露出教养良好的高雅气质，一看就是知书达理的八方美人。
两位皇贵妃，一左一右站在帝后二人身旁。
站在左边的皇贵妃，岛津兰子，也叫秦兰子，是拥有亚麻色带公主辫的漂亮长发和淡紫色的可爱明眸，五官精细如人偶般美丽与魅惑的美女，兰子青春洋溢的身躯身穿红白色调的巫女服，那改制后的红色短裙下，是一双拥有白雪般晶莹的白暂肌肤曲线优美修长的美腿和踩着长筒白色足袋拥有傲人弧线的美脚，全身上下散发着婉约绮丽的魅惑氛围。
站在右边的皇贵妃，德川清姬，也叫源清姬，则身穿着配有黑色和式外甲的戎装，纯和风的黑色长发之下如精工细作的日本人偶般绚丽的美貌和雪白的肌肤也隐藏不住其英勇的气质，那双紫罗兰色的瞳孔囧囧有神，清姬有着曲线漂亮的上围和臀部，一双充满武士锻炼后的健康曲线美被白色长筒足袋包裹的修长美腿搭配红色的二齿木屐格外引入注目。
她们三位的共同点，都是面容姣好，有着前凸后翘的完美身材的，倾国倾城且气度不凡的的绝世美人。
“不过，你们对天京建城计划的改进方案很好，朕很喜欢。”杨贤明抬头，望向身穿黑色西服且戴着眼镜的中年男性和身穿深蓝色旗袍的年轻女性，眼神里充满了赞许，“不愧是一代大师，梁爱卿，雷小姐。”
“过奖了，陛下。”
梁爱卿和雷小姐一同向着杨贤明微微点头示意。
“但是工期的事还是不能过慢，至少要在朕这一代完成。”杨贤明完全站起了身，不过目光已经转回到烫样上，“朕早就与罗马的奥古斯都见面过，他也要开始进行把柏林改造为奥古斯都波利斯的【永恒之都新罗马尼亚计划】了，我们绝对不能落后于此。”
说到这里，杨贤明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补充道。
“你们曾经和【新罗马尼亚计划】的两个负责人合作过吧？”
“正是，陛下。”梁爱卿点头道，“在琴岛建城时有过合作。”
“阿尔伯特·施佩尔的本事的确不小。”杨贤明说道，“还有他的搭档，叫什么来着？鲁道夫？伦道夫？”
“阿道夫，陛下。”雷小姐不卑不亢地为杨贤明提醒。
“哦，对对对，阿道夫，阿道夫·希特勒。瞧朕这记性。”杨贤明笑了笑，“话说谁来，这两人确实不赖，但朕相信你们，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超过了，明白了吗？。”
“是，陛下。”梁爱卿坚定地说道。
“必不辱圣意，陛下。”雷小姐的回复同样坚定。
“很好，就是要这股气。”杨贤明点了点头，然后转向一旁的身穿黑色和服的中年黑密发男性，“是吧？北先生。”
“正是，陛下。”北先生点头答道，“正如同【新罗马尼亚计划】将会把邦国首都柏林改造成世界之都一样，天京的建城计划若成，那天京就不会再仅仅只是传统帝国的国都，而会是整个大亚的中心，一座让全世界都会仰慕的模范都市，东方各民族团结一致的象征。”
“说得好，先生。”杨贤明微笑道，“只要我们能够按照这条道路继续走下去的话……”
杨贤明闭上了双眼。
在他的脑海里，宏伟壮观的天京建城计划早已落实，已经成为了只有遥远西方的奥古斯都波利斯才能比肩的存在；南方的叛匪已经完全肃清，不仅如此，整个东方已经都归于其统治之下；他正站在承天门上，俯视着下面欢呼着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民众，向他们回以挥手致意……
“陛下。”
一个有些阴沉，而且冷酷的声音，传入杨贤明耳中，打断了他的幻想。
“哦，是雨农啊。”杨贤明睁开了双眼，实际上，就算他不睁开双眼，他也知道来者是谁。
那位被称作雨农的来者，身穿大华帝国的军官服，身材中等壮实，外表粗犷强硬，有军人的干练。他的脸轮廓分明，尖锐的目光咄咄逼人，还有一张坚毅的嘴。
他随身携带着一份文件。
“有什么要事要汇报吗？”杨贤明看了一眼雨农手中的文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请过目，陛下。”雨农向杨贤明微微鞠躬，然后郑重地将手中的文件双手呈上在杨贤明面前。
杨贤明单手接过文件，翻开阅读。
虽然不易察觉，但在阅读后的一瞬间，杨贤明的眉头还是狠狠地皱了一下。
杨贤明合上了文件，微笑着面对梁爱卿和雷小姐。
“两位爱卿也累了吧？先到侧房去稍微休息一下，宫里的糕点师最近有些新的样式，不可不尝。”
然后杨贤明转向一旁也准备离开的北先生。
“先生，您先留下一下，朕还有些事需要请教。”
梁爱卿和雷小姐知道是怎么回事，谢礼之后，便在宫女的带领下，离开了凉亭。
杨贤明目送着二人的离去，一直到再也见不到二人的身影，脸上的微笑才完全消失，并狠狠地把文件砸到面前的烫样上。
“这是怎么回事？已经第七人了，还没查出任何头绪来，关外总警司都是吃空饷的吗？”杨贤明尽力掩饰自己内心的怒火，让外表看起来还是给人以冷静之感，“南边也就算了，关外乃是我大华的大后方，为什么也会出这种事？”
“夫君。”源清姬这时向杨贤明微微鞠躬，“这件事是臣妾有所不查，还望陛下——”
“不，阿清。”杨贤明挥手道，“你作为关东女王的这几年已经成功消灭了当地的匪患和叛党，这一点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城里的治安问题是关外总警司责任，与你无关。”
清姬见状，也不好说什么了。
“关外总警司的警司使是谁？”杨贤明继续问道。
“回夫君。”景子这时开口了，“是一阶警监袁金铠。”
“谢谢了，景子。”杨贤明点了点头，“这个袁金铠，玩忽职守，欺君犯上，应当重判。”
见在场的人都没有反对的，杨贤明便命令了其中一名女官。
“传朕的口谕给内阁，立刻把袁金凯撤职查办，不得有误。”
“是，陛下。”
听命的女官鞠躬示意后，便离开了凉亭。
“不过夫君。”景子这时说道，“即便这样，关于这一系列的刺杀，我们还是毫无头绪。”
“这点朕也知道，所以接下来的调查不会仅仅只是关外总警司一家单独调查了。”杨贤明点头道，“让密探廷和关东王国公安处一同介入调查，这样可行吧？”
“这样甚好。”景子点头道。
“臣妾没有意见。”清姬也表示赞同，“不过情况要是这样的话，出于安全考虑，下个月对长春的访问和重阳祭典是否——”
“访问和重阳祭典绝对不能停，也不会改变行程。”杨贤明否决道，“朕没有意图要向那些叛匪们退让，更何况是在大后方的关外。”
“但现在我们对袭击者几乎毫无头绪。”兰子这时开口了，“如果在访问之前还没能调查出结果，恐怕……”
“不用担心，兰子。”杨贤明微笑着对那名被称作兰子的皇贵妃说道，“如果他们一个炸弹就能炸死一个皇帝，那这天下还有皇帝吗？还有天命的说法吗？”
“……臣妾明白。”见杨贤明心意已决，兰子也不再劝阻。
“关外总警司那边，目前具体负责这些案件的人是谁？”杨贤明回到了正题上。
“回陛下。”雨农回答道，“是二阶警佐李学诚。”
“李学诚？”杨贤明听到这个名字，笑了笑，很快做出自己的判断，“他是李作霖的儿子吗？”
“回陛下，正是，他是李家九子中的第五子。”雨农回答道，“毕业于盛京军官学校，但后面因为考核失败未能获得去神圣罗马帝国留学的机会，因而退伍转考为警察。虽然在担任警察期间颇有功绩，但似乎因为和上面关系不佳的缘故，因而升职较慢。”
“有趣，没想到李家参会进来了。”杨贤明说道。
“夫君。”清姬这时说道，“李学诚虽然是李作霖之子，但和本家关系似乎并不好，已经搬离李家在盛京的大将军府多年了，臣妾以为，这背后应该没有关外节度区的影响。”
“那就更令人怀疑了。”杨贤明不以为然，“还记得他们李家的老四吗？在冯玉祥谋反案里被挖出来是叛党的人。虽然最后他李大将亲自执法大义灭亲，但谁知道会不会出第二个？”
“总而言之，目前的情况不宜对整个关外总警司过度拆解，这样会大大延缓调查的速度，还会恶化关外的治安。”景子这时说道，“如果李学诚真的有问题，到时候再处理亦不迟。”
“嗯。”杨贤明低头思索了一番，然后点头同意，“那就……先这样吧。”
说罢，深呼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很快，杨贤明的态度便恢复了平静。
“雨农啊。”杨贤明首先对雨农说道，“密探廷介入调查的事就交给你了。”
“是，陛下。”雨农鞠躬道，“那么臣下就先行告退了。”
得令后的雨农倒退着离开了凉亭。
“北先生。”杨贤明又望向一旁的北先生，“上次的棋局还没结束呢，不继续吗？”
“臣遵旨。”北先生也恭敬地向杨贤明鞠躬道。
很快，在一群卫兵和女官以及宫女的随同下，杨贤明与后妃三人以及北先生离开了凉亭。
只留下几名女官和宫女，打扫着刚才被杨贤明用文件砸坏的几个烫样的部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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